重生后我爹想把我宠成纨绔 16
重生后我爹想把我宠成纨绔
宫廷/父子/小圈
十六、
他跪得如此急切，便是渊帝都来不及拉他，猝不及防之下孩子已经跪在了面前，膝盖触地的沉闷声响惊得渊帝心底一颤。
楚毓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神情，语气里满是惊慌，深深下拜，说道，“父皇容禀，孩儿并未有此等逾矩的想法，东宫尊位更是不敢肖想。”
不说东宫史上就没有如此孱弱的储君，便是有，他这等被君父厌弃过的皇子也是不能去奢求这个的。
他如今文不成武不就，帮不到爹爹任何忙不说，还要拖累爹爹，他早就做好了随时被君父抛弃的准备，哪里还敢肖想不切实际的东西。
楚毓的话语赤诚，脸上的表情带着惊惧和惶恐，仿佛生怕渊帝误会似的，与当年那个坐在他膝上大言不惭当了太子以后要如何如何的金童娃娃相去甚远，渊帝只觉有只爪子狠狠抓挠着心脏，疼得他几欲落下泪来。
他将孩子从地上拉起来，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不是逾矩，爹爹确实有将你封做储君的想法。”
楚毓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如果是三年之前的楚毓，坐拥君父独一无二的宠爱，又是宫中唯一的嫡出皇子，他尚且敢说一句有资格，可是如今这样……
还没等楚毓转还过心思，就听到他爹爹口风一转，说道，“但朕的毓儿生性良善，怕是会被他人左右，委实不该去趟那趟浑水。”
他的话音落下，楚毓眼里的惊疑不定这才渐渐消去，这才垂下眸子，乖顺地应道，“毓儿听爹爹的。”
渊帝原以为按照这孩子的性子，怕是会难受两分，但这本来就是他心中所想，也瞒不住孩子，早说晚说还是要说的，难过一阵儿便也过去了，早说了他也好早些哄着些，哪曾想他的孩子半点没闹，反倒极为平静地接受了。
渊帝：这三年…倒也不是毫无长进，也算是学了点处变不惊。
袖子上的四爪蟒图案自然是不能任由它留着，虽然渊帝并不介意，但到底这图案象征意义太重，宫宴上灯火通明，难免会被他人看到，从而误解他有立储之心，给楚毓遭至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让他脱了这身衣裳，就在紫宸殿中拆线重新锁边。
之所以没有退回尚衣局，自然是因为这会儿的尚衣局怕是要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重新修改衣裳。
无论袖口绣暗纹的动机何在，渊帝都不可能留这等居心叵测心思深沉之人在宫中，务必要让内务府查得干干净净。
他既然将孩子接回宫里，自然是认为宫中比外头安全，他能就近照顾孩子，可不是让那等乌七八糟的人来害他的毓儿的！
紫宸殿内也有手艺极好的女官，接到内侍总管传来的口谕，又一看那袖口上的四爪蟒，骇得瞠目结舌，呼吸了几息功夫后才战战兢兢接过衣裳，一阵阵拆起了线。
偏殿里寂寂无声，楚毓脱了衣裳也不敢换上原来的衣服，就这样穿着中衣坐在床沿，乖顺得仿佛一具听话的木偶。
渊帝将所有事情吩咐好，回转到这里时便看到了这幅场景。
看着异常安静的孩子，渊帝突然意识到了他和孩子到底隔阂到了何种地步。
以前的楚毓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藏着情绪，他无论有什么想法都会知无不言，他是鲜活的、灵动的，像是一尾在江河湖海里畅游的鱼儿，亟待某一天见到海尽头的龙门，然后一跃而过。
但是现在的楚毓，他似乎对他没有什么话想说，他总是乖顺地听渊帝说话，他像是一具木偶，渊帝哄他的时候，他会给予回应，其他时候安静得不像话。
他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仿佛这个宫中完全没有他想要与之对话的人存在。
渊帝恍然想起来，哪怕已经接回这孩子一月之久，他竟是一次都没有主动与他说过话！
每一回都是渊帝开口，这孩子才会回答，问一句答一句，再没有多余的话了。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属于他自己想说的话，大抵也就只剩下替六皇子求饶那一回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渊帝只觉心头被巨石压着，闷得连心口都牵扯得痛起来。
这样不是个办法。
他心中急切，却一时之间找寻不到任何破解之法。
他与孩子促膝长谈过，向孩子说过三年之前的那一回乃是事出有因，不是真心弃他，孩子很乖顺地朝着他笑了笑，听话地回答他没事。
他不曾心有怨言，还请父皇也不要挂怀那等事。
挫败感一时之间涌上心头。
渊帝在屏风外看了许久，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又出去了。
皇子常服顺利在宫宴之前缝制完毕，被送到了楚毓这里，那衣裳之所以改了老长时间盖因不仅是袖口，连袍角也有四爪蟒绣纹，拆了又缝制新图案紧赶慢赶才赶上。
楚毓其实觉得并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偏殿里还有好些衣裳，都是贡缎所制，穿出去宫宴也不丢人，但到底没敢说出来。
爹爹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他不需要置喙什么，只需要乖乖听话便是。
他换上了那身几经波折的皇子常服，跟随在渊帝的身后走到宫宴之时，听着昭阳殿中山呼万岁的声响，便感觉到有无数的视线聚焦到了他的袍角。
文武百官都俯首跪着，那样的视线也只能看到袍角，或者说，正是因为不敢抬头仰视圣颜，他们才会更加注意到眼前的景物。
好在…好在袍尾的绣纹已经拆掉了。
楚毓在心里暗自庆幸着。
宫宴与往年一样，右侧乃是文武百官，左侧乃是皇室宗亲，百官按品级依次往下，宗亲则按照爵位往下，所以皇子们哪怕都是帝子，其实也不是坐在离渊帝最近的一桌。
至于楚毓，在三年前一直都是在渊帝的御案边上另置一张小案几，朝臣们从小看到大，倒也没斗胆上谏过什么，皆是把他当成了储君，自然对他坐储君之位没什么。
但今时到底不同往日，渊帝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让这孩子担上这幅担子，自然不会将他摆在风口浪尖上。
因而渊帝走上御案之前，江盛便将楚毓牵引到了御案玉阶下左侧第一张案几上，恭敬请他入座。
那是亲王座。
TBC
彩蛋：满级大佬终于见到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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